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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、臭东西

十一、臭东西

未经允许直接在图书馆里过夜,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所为,但没有哪一次像今晚这么重要,因为我在随意翻开的书本里,发现了一张剪报。

准确的说是一份几年前的剪报,报纸已经发黄泛旧,不知怎么会夹在不相干的文库本里。我大概扫了一眼,立即被里面的字眼所吸引。它讲述的,是七年那场洪水。

七年前,我爸正是因为一场洪水而丧生。看到这几个字,头脑不可能不震撼。这份剪报是一篇现场事故的报道,讲述三名溺水者无人认领。电头部分的日期是六月二十七日,正是洪水彻底结束的日子。我的心脏抖了一下,紧接着看到这样的描述:男子身高一米八左右,身材偏瘦,年龄在三十五到四十岁左右。穿着蓝白两色防水运动衣,手中拎着一件黑色雨披。

看到这里,完全不用想,就能知道那个人是谁。我无法相信,谢云说过的,爸爸被洪水冲走,尸首不明,她根本没有找到。这篇报道里却说无人认领,真是可笑。手指触到脸颊,才发现很冷很冷。

谢云在骗我,我爸没有失踪。即便是死了,也不是无家可归的。谢云为什么要骗我?我在想,我爸后来去了哪里呢?

疑问涌上脑海,我才发现自己额头青筋突突的跳。好像太紧张了,不,不是紧张,而是激动不安。我想立刻飞奔出去,找到这份报纸的报社,抓住那个记者问个清楚。剪报并没有把这些信息剪掉。可是不行,大半夜的,这样奔出去一定会被当成精神病,抓进去就惨了。还得等到天亮再说。

接下去我又把剪报看了十几遍,直到确信每个字都能背下来。手指无意识划过书本,看到西方著名油画《最后的晚餐》,上面是两个优美的艺术体字:复活。

是托尔斯泰的《复活》吗?内心疑惑着,我却没有翻开书来看。情绪处在激烈跳动中我没有看任何书的心情。

第二天天一亮,我立即飞奔回了家。

按着报纸的名字找到了那家报社,惊讶的是那里并没有一名叫紫语的作者。或许早就辞职,我很失望。但一个文雅的编辑却对我说:“紫语是一个自由职业者,上班的时间

上班的时间和地方都不固定。不然你留一个联系方式,他回来了我再让他打给你。”

只能这么做了。我想这个名字颇有古风的家伙没准还是一个文艺青年。不知道他说的话可不可靠。一直担心着,没想到两天后我就接到了紫语的电话,约定在一家餐厅见面。

似乎没想到我是一个小孩子,刚一坐下紫语有点惊讶。

我也很惊讶,难道眼前这个留着胡子脸色发黄的怪叔叔就是紫语吗?也太。。。。。。侮辱这两个漂亮的汉字了。

“怎么称呼?”他先问我。

“匡洋。”我答道。

“那好,小匡,咱们先看看吃点什么。”他一早拿起了菜单,专心的研究。我看着他眯眼点菜,在服务员离开之后问道:“你真是紫语?”

“恩,叫我小紫就好了。”

这个还真叫不出来。

突然他愣了一下,又说:“你还真有心呀。”

看出来了,我回答:“饭不能白请。”

“这可不行,态度不够大气,办不成事的。”

什么文艺青年,明明就是社会里摸爬滚打的老油条,任何事先以占便宜为先。我想自己再怎么算计也是比不过他的,于是坐回原位,留下情面。不久菜一一端上来,摆了满桌。紫语二话不说,先开了啤酒自己吃着。我愈加怀疑,难道自由职业记者就是这个姿态?活像蹭吃蹭喝的。

紫语见我端坐,挥动着筷子劝我吃菜,有什么话吃饱了再说。

我也很想吃饱了再说,可惜食不下咽。反而端起杯子喝起酒来。

等到对面的人差不多酒酣耳热了,话匣子终于打开。

“哎呀,那是七年前的事了,回忆起来还真难。”紫语先生吸着烟,喷出一口烟圈感叹道:“这几年又为自己的事业打拼,居无定所,颠沛流离,要想回忆起来,真的真的是很难”

这话什么意思,所以你就准备吃完拍屁股走人吗?眼看我脸变黑,紫语很快又说:“不过对于你所问的内容,我还是印象深刻的。”

我稍微松口气,打算放松一下气氛,“杂志社的同事跟我说你是自由职业者。”

紫语嗤笑一声,“人生在世,无职无业岂不更洒脱自在?”

“极是极是。”我心里道:然后你就可以睡大街了。

“你一心想要打听洪水那件事让我觉得有点惊奇。该过去的早过去了,不知道你一个小孩子打听来有什么意义。”

“对我来说有很重要的意义。”

“就是关于你父亲怎么死的?”

我嘴一咧,“你看出来了?”

“看出来了,本来倒不一定,一看见你笑起来的样子倒有点像,虽然我从来没见过那位先生,也就是你爸爸的笑。当时三个人差不多是同时打捞上来的,其中两个已经肿的不像样,只有你爸爸完好无损,像睡着了一样。工作人员检查好几遍,才确定他确实没有了呼吸,是真的死了。”

“那有人来认领他吗?”

“没有,不然我也不会写什么三具尸体无人认领了。”

“一直都没有?”我再次问道。

“怎么,小姑娘,你觉得这顿饭我是白吃你的?”

我道了声抱歉,解释:“我妈跟我说她去过认领处,没有找到我爸”

紫语盯着手里的烟沉思,碰了碰烟灰,轻松道:“那只能说那个人并非你父亲。”

“你这个人怎么说一套是一套。”我有点生气,“这样我问你还有意义吗?”

“不然让我怎么跟你说,说你母亲在对亲生女儿撒谎?”

问题又回到了死结。我必须知道的是,有人在撒谎,而那个人就是谢云。

“说实话,我当初看到疑似你爸爸的那个人也挺惊讶的。”紫语谨慎选择用词,道,“想这个人遇难的时间也真巧,赶上灾难的尾声,搜救工作都快结束。而他安详的样子也令人奇怪,溺水者起码应该喝了一肚子水吧。我特意按了按,他并没有。”

我有点紧张,“你真的确定他死了吗?”

“没有呼吸,也没有心跳。我在认领处呆了一天,几个人来看过他,我记得其中有一个是个女人,不知道是不是你母亲。”

“长什么样子?”

“很漂亮,长卷发,好像是自然卷,还穿着一件很合身的蓝色连衣裙。”

我垂头,回忆我妈是否有一件合身的蓝色连衣裙。结果是毫无印象,原来我真的一点都不关心她。可无论如何只有她了,她不就是长卷发,并且自然卷吗?

“当时那个女人站了挺长时间,这也是我能记住她的原因之一。旁边的工作人员问她是不是来认领家属,她站着一声不吭。当时我就想采访采访,觉得这里面有内容。别人要么哭天抹地,要么黯然落泪的,这个女人脸色平静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。我想这简直跟画里走出来的似的。”

“那你采访了吗?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有杀气。”紫语开了一句玩笑,忽然又认真说道,“她站了一段时间,一声不响就走了,我也没有机会。”

这样两个人像是在谈论某个陌生人,我不知道紫语什么意见,或许觉得这对母女个个不对劲。“你应该跟你母亲谈谈,她或许是知情人。”他说。

我默不作声地喝啤酒,觉得嘴里发苦。又过了一会,紫语留下一个号码,表示自己得撤了。我懒得站起来,盯着桌上的某道菜。他敲着桌面,欢乐的说:“嘿,可怜的小女孩,都不送我。”

“什么意思。”我抬了抬眼皮,觉得某六个字很刺耳。

“不必介意,干过记者这一行的都讲究用词严密准确。”

“我i——可怜?别人都把我当成男孩子。”

“虽然态度有点像,不过瞒不过我这类人。出于说话负责的美好品质,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你是女孩子。”

“剩下的百分之十呢?”

“相貌秀气,喜欢男孩子的男孩子。”他说完,拍拍屁股就走人了。

我一口酒差点喷出来,当我是GAY?想象力真丰富。可也不知道该理论点什么。紫语先生已经一边打着饱嗝,一边满意的出去了。透过玻璃窗,他的身影几下混入人群消失不见。我盯着外面有些失神,直到工作人员来清理餐桌。肉疼的从口袋里抽出拆票,付清了钱,我决定先不回家。

最终还是来到了北新河边,别的似乎也无处可去。猛烈的河风吹刮着头脑,多少可以清醒一点。这次我没有走远,免得再次遭遇绑架。一次绑人,一次被绑,这种经历有两次就够了。再有多的,就给顾程勉吧。想到那个家伙,嘴角不由自主咧了咧。

河边是三三两两散步的人群,或许因为风吹着头发显得潇洒,人人都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。鲜艳的,不鲜艳的,暴露的,不暴露的,一个个身影在眼前飘过。我忽然觉得自己与这情景格格不入。就像幽灵误入活人世界,再怎么伪装,也无法承受生命的重量。

柔媛就是这种感受吗?当她坐在课堂上,站在人群中间,看着面前潮来潮涌的生命,无声的感受着他们鲜活的气息,大概也很落寞吧。她是死人,我到现在才能真正理解死亡的感受。

回到家天色已黑,用鸡蛋和面随便做了一顿晚饭,一转身进入主卧室。

叫作主卧室,因为这里不是我的房间。有几年没踏进这间屋子了?好像历史悠久,从爸爸离开之后就没有了。现在这样走进去,竟然有种入室行窃的惶恐。

屋内拉下了厚布窗帘,光线很暗。拧亮了台灯,布置简单的家具映入眼帘。我想找的是关于我爸的蛛丝马迹。从洪水结束那天起,谢云就宣布这个家从此没有第三个人。记得当时还傻傻的问我爸回来怎么办。现在看来她早就知道他不会回来了。既然知道,她应该留下什么东西,比如日记、照片,能让我了解巨大阴谋的任何证据。

床头柜里装了一整盒药,翻出来看到大多数都是安眠药。多数已经吃空,剩余几瓶也用去大半。难道这些年她都在靠安眠药度日吗?惊讶之余有点想要冷笑:看来每个人都过得不舒服。正在翻索,突然房间门发出砰一声巨响。

我知道败露了,反而镇定下来。缓慢转身,我妈站在房门口,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我。

我想这时候再打招呼是迟了,于是默不作声,假装欣赏墙上的贴画。

“你在偷我的东西。”门边的声音倒是十分平静,“我把你养大,你就偷我的东西作为回报。”

我轻松的说:“你房间里一毛钱也没有,让我怎么偷。”

“我是一毛钱也没有,找个有钱的来养你。”

“你不要无理取闹。”

她突兀的发出一声短笑,森森道:“我是认真的,匡洋你看不出来吗?我活不长了,想活也活不长了。半夜的时候,你就没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翻你的窗子吗。。。。。。”

我一时半刻也不想听到这种论调,当即变了脸色。

她的目光盛着虚无,絮絮说下去,已经分不清悲喜愁苦。人活到这个份上,真是有格调。

“那就请你在死之前,告诉我我爸是怎么死的,也好让我为双亲的亡故弄明白理由。”

她顿了一下,手指不自然地握成拳头,轻声回答:“你跟你爸一路货色,都是卑鄙的下流东西。”

“跟下流东西一块住了十几年,恐怕你也上流不到哪里去。”

有些难听的话,今天不是第一次说。尽管我并不乐意尖牙利齿,针锋相对,但是为数不多的几次,我忘了如何平淡开口。有时候恨不能喊出最恶毒的字眼,我们之间是不必担心尴尬的,只要相互伤害就足够了。我甚至以为,这就是母女间交流的方式。可现在发觉不是,我们中间隔着一层陌生的纸。所有的接近其实都没有理由。她不是收容怒气的垃圾桶,我也不是,怪得了谁呢?

“你有时候让我怀疑,眼前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生的。你一点都不像我,半点都不像。”

我沉着脸,同样严肃的回答:“那么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?”

她喃喃着后退:“你真可怕。”

如果有谁能拍下这个可笑的场景就好了,一定能拿下国内各类怪异摄影奖和不和谐影像奖。

可惜现实凄惨,一灯如豆,两条长长的人影印在墙上,诡异不足滑稽有余。

我进了一步,再次说道:“我只想知道答案。”

“没有什么好说的,死都死了。”

“你见到了他的尸体。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你见到了他却不带他回来。”

“胡说八道。”她看我的目光忽然变得陌生,摆出明显的厌烦。是不是不想谈论这个话题?还是不敢谈论?后来我一直在想,如果当时多一点坚持,我一定可以知道答案。那种处于崩溃边缘的伪装,说的正是我妈谢云这个人。她的手已经被指甲划破了,还要做出一副淡然的样子。

晚上躺到床上,本以为不会睡着。没想到困意来得很快,不一会陷入梦乡。这一次的梦境很不现实,虚虚浮浮。正在黑暗中漂着,不知过了多久,我又感到一只手在摸自己的脸。联想到前面的经历,一下子惊醒。不过我没有睁开眼,任那只手上下摸索,想着等一会看我不剁了你。

好笑的是,一边愤怒发誓,我竟然再次睡着了。直到天色大亮,窗口鸟雀啁啾,睁开眼后满目光明。难道这就是光明与爱的美好世界?

这只是一瞬间的幻象。我很快发现自己身上趴着一个东西。由于是仰面睡,那东西还很舒服地钻进了被窝里。我想自己多少年没碰过布绒玩偶了,一时接受不了。这是谁放进来的?我一把将它拎出来。

这是一个小孩子,穿着奶油色和天蓝色的宝宝服。五官容貌活灵活现,睫毛纤长柔软,只是皮肤苍白,缺乏小孩子的红润。能做成这样已经很高科

技了,我提着它左捏右捏,觉得这个男孩像女娃娃一样可爱。

“你叫什么名字呀?”我假装问,顺便回忆一下童年的感觉。

就在这时玩具小孩睁开了眼,黑幽幽的眼珠转了转,裂开嘴无声微笑。再傻也不会把他当成玩具了,我立即甩开。下一秒他自动自发地贴上来,抱着我的脖子使劲摇。

试着和他说话,问些简单的问题,他只是不出声的笑,偶尔露出自己的粉红小舌。看起来虽然能跑能跳,眼里却少了一种光芒,叫做确认。他看着你,而又全没有你。两只眼珠如同玻璃珠一样璀璨美丽。我伸出手,在他鼻间试了试——没有呼吸。

这是一个不平凡的早晨。在江柔媛离开大约两个月后,我又遇见了一个死人,还是婴儿时期的。

“你几岁了?三岁,还是四岁?”

他不回答,一个劲儿往我头顶上爬。也许小孩子把我的头当成了爬爬乐,使劲一拉,小家伙掉到了柔软的被子上,不哭不闹,大眼无辜的眨巴着。

“你不会说话?”

他啊呜了一声。

不知这算不算是回答,接下来再没了声息。我们无声地玩闹了一早晨,终于放弃和他交流的可能。因为他根本不鸟我。

结识柔媛在先,我不觉得这个小家伙有多危险。想着他要是不走,就先留着,说不定能带我去找到柔媛。除了不说话,别的似乎和柔媛一样。无论从多高的地方摔下来都不喊疼,耳朵还贼灵。想碰碰他,他一翻一跃跳上了屋顶。两只手像吸铁石似的紧附着墙面,小身体荡啊荡。我作势要走,他嗖的一声跳上我的肩膀。巨大冲力带动身体向前,我自然而然撞上墙壁,额头碰出一个包。

实在是太烦人了,忍不住想揍他。刚一将其揪下来,那柔软的小手划过我的脸,梦中情景浮现出来“原来是你在偷袭我的脸。”

他无声的笑着。

“小东西,下次再敢拧断你的手。”

啊呜。。。。。。

玩的不亦乐乎。他一点都不怕我,勒的脖子快要断气。我急着上学,拼命甩脱,他不肯撒手。再次无声地打了十几分钟,我自动投降。

脖子上挂一个小孩去上学,恐怕是华冠办学以来史无前例。在学校里不知要形成怎样的奇景,我有点担心,怕进不了班。倒不觉得怎样丢脸,大不了到时候遇见熟人,请他帮我把臭东西揪下来。臭东西力气再大,还能敌得过两个大人。关键是,谁和我熟呢?还真不好找。

这样拖家带口到了学校,我第一个遇见了教导主任。当时校门口站着礼仪队员,他一看见我立马将我拉到了旁边小道。

“这是闹哪出?”他脸色有点寒。

“他非要缠着我。”我解释了事出原委,觉得自己真无辜,被骚扰了不说还要挨骂。

陈叔叔仔细打量臭东西,看不出脸色变化,不过大概并不高兴。也许他本来要说去他家吃饭之类的,这是陈叔叔最常说的,虽然我一次也没去过。但现在情况下估计也忘了。

“把他放回去吧。”最后他说,“留在身边对你不好。”

我不知道放回哪里,反问:“您认识他?”

“不认识,可这话是为你好。”接着他又不安补充了一句,“你答应过你爸,好好照顾你们母女。”

说到这句我一般就没有微词了,这次却不同。

“最后一个看见我爸活着的人,是你对不对?”

他诧异看我,“你在说什么?”

经过回想,我记得我爸走之前接过电话才出去的。况且走之前他对我说要去见一个人,我一直当成借口,现在看来未必不是真的。我有些冲动,直接问出口,“我爸的死跟你有关系吗?”

“你连陈叔叔都不相信了吗?”他一贯从容,眼里却未必没有痛心。掩藏得很好,我说,“你告诉我的,我会相信。只是没有一个人,愿意告诉我实话。”

为什么不说实话呢?大概又是为了我好。我不想再问下去,既然是假的,又何必要再问。陈叔叔被教导主任叫去了,我在校门外徘徊了很久。

除了不想再看见陈叔叔外,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进去。臭东西吵闹不休,烦人得很。最后我想出了一个师奶级的解决方案,就是哄这孩子睡着。

臭东西精力旺盛,睡着的也很快。闭上眼,我轻轻把他放进书包。刚一放进去,他立即开始哭叫打闹。只能再搂到怀里来,再哄睡觉。反复几次,我受不了了。只要有把他装进书包的想法,他就小眼神嗖嗖的瞪我。

眼看早读课结束,学是上不成了。我决定先回家去,反正就算作逃课也是有理由的。臭东西窝在我怀里不撒手,于是原先滑稽的姿势没有任何实质性改变。

大街上人来人往,一个背着书包,怀抱奶娃似男非男的的女孩子,不知要引起怎样的奇观。我决定钻到巷子里行走,刚一进去,遇到一个大师级人物。

这个穿着蓝衫、手拄拐杖、精瘦精瘦的老人不是大师又是谁?当然叫他门卫也是没有错的。我不介意,关键看老人的意见。这条巷子离学校不远,大师不去看门在这里做什么。

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,他拄拐杖在我不远处坐下,一边说道:“小鬼,四处晃悠的挺清闲。”

我同样找到一处台阶坐下,答:“您难道是抓我回去上课的?”

“猜得不错。”

我一惊,赶忙道:“不敢劳您

大驾。”

这个老家伙杀敌无数,让他抓我,我还不得去坟墓里上课。

老人很受用的点头,从怀里掏出一把扇子摇晃起来。

我想这情景不对,老人家从来没招呼过,现在怎么特意来操这份心。难道是为了我怀里的臭东西?低头一看,小家伙双眼紧闭,睡得香甜。耳朵那么灵怎么不见他感知到危险?无论如何还是往外挪了挪,自觉拉开距离。

“小鬼,你不用怕我。虽然你抱着的这个东西不寻常,还没到对人类造成危险的程度。我不会对他怎么样。真正需要留意的,是不久前消失的女孩子。”

女孩子,他说的是柔媛。他要我防范江柔媛,怎么可能?想了想小心问道:“为什么?”

“她是个已死多年的人,你不知道吗?”

我脸色变冷,“当然知道。”

“那你不害怕她吗?”

“你会害怕救过自己性命的人吗?”

“也许她救你,怀有别的目的。”

我打断他的话,“你别再说了,我不会相信的。”

老人叹息一声,并未生气。

我说:“你到底是什么人,为什么要对我说这种话?”

“我?不过是个即将入土的人而已。孩子,不必在意。只是成天跟妖魔鬼怪打交道,想要做点对人类有益的事。这座城,将有大灾难。”

我觉得有点离谱了,怎么是宣扬世界末日的口气。决定找回正题,“你知道这个孩子,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?”

老人的手指在孩子脸颊上摩擦,粗粝与柔滑相对。臭东西这时睁开了眼,两人静静对

视着,无比奇异的时刻,充满宁静美好的气氛。臭东西忽然伸出粉红小舌,笑了起来。

“他有名字吗?”老人自然地问。

有啊,叫臭东西。我没敢说,看着臭东西啊呜了一声,于是灵机一动,“他叫阿乌。”

老人看我一眼,似乎是觉得这个名字很难听。明明是白白嫩嫩的小孩,叫什么黑不溜秋的名字。

我笑了笑,说:“只是小名,大名我可不知道。”

“这个孩子也很可怜,你要好好照顾他。在特殊的时候也许会对你有用。”

“什么特殊的时候?”

“灾难来临的时候。”

老人说完,就架着拐杖走了。我和阿乌目送着他,看蓝色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小巷内。好像我这辈子总是在看着别人离开。我爸离开,江柔媛离开,有一天阿乌也会离开吗?哎,才认识不到一天就舍不得了吗?他这么烦,我干嘛要舍不得。想了想,又抱紧了阿乌,今天的巷子里真是安静,一个路过买菜的人都没有,好像是专门为我们开辟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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